中国式财政货币化系列研究(一):中国式财政货币化对资金面影响
3月即将迎来全国两会,中国将迎来怎样的财政和货币政策,市场对此颇为关注。展望2023年,相对确定的宏观趋势是外需收敛然而内需扩张。我们认为2023年内需扩张需要依赖两个部门扩表,一是居民部门,二是中央政府。
中央政府扩表涉及QE、财政货币化等概念探讨,本质上是在追问一个问题,中国财政货币如何协同。一个更具体的问题是,“财政货币化”过程中流动性将呈现怎样的格局?
“财政货币化”存在两种范式,中国“财政货币化”本质上是财政货币协同。
“财政货币化”虽然常被讨论,但学界与市场对其赋予的内涵并不相同。学界探讨的“财政货币化”,指央行在一级市场上购入国债。这种模式下央行被财政牵引,独立性缺失,且恶性通胀风险较高。这一财政货币化模式多数国家禁止,中国也不例外。市场探讨的“财政货币化”,更多指代央行二级市场购买政府债券。这种模式下一国货币政策更多起到财政扩张的配合角色,财政和货币高度协同。
1995年《中国人民银行法》实施之后,中国再未出现过学界讨论的“财政货币化”。本文探讨中国“财政货币化”,只指央行在二级市场配合财政扩表,本质上是财政货币协同。
中国式财政货币化的历史上有四个关键时点值得关注。
第一个关键时点,1993年。在此之前中国财政资金紧张,政府可直接向央行借款。90年代初经历高通胀之后,1993年国务院发文要求“财政部停止向中国人民银行借款”。第二个关键时点,1995年。《中国人民银行法》出台,明确央行不得在一级市场上购入国债,彻底切断财政和央行在一级市场上直接联动。与此同时,《中国人民银行法》明确,央行可以在二级市场买卖国债等优质债券。第三个关键时点,2009年。为落实四万亿投资计划,中央支持地方政府通过城投平台融资,此后地方政府通过城投与商业银行、政策行联动扩表,开启了中国预算外财政货币化路径。第四个关键时点,2013年-2014年。央行创设多项货币工具(MLF、SLF等),允许金融机构将优质债券与信贷作为抵押品释放流动性,意味着央行与财政联动的形式不再局限于二级市场购买国债。
中国式财政货币化有三种模式,所致流动性效果不尽相同。
中国式“财政货币化”可分为三种模式:模式一,直接买卖国债或接受政府相关负债为抵质押品。模式二,创设并投放新型流动性工具。模式三,敦促商业及政策性银行信用扩张。模式一和模式二中,财政扩张同时央行一般会配合流动性投放,所以财政货币化过程大概率伴随着流动性宽松。然而模式三大为不同,财政预算外扩表,商业银行或政策性银行同步扩表,这一过程的直接效果是银行间资金面反而收紧。
中国式财政货币化对2023年资金面影响。
海外主流财政货币化流程是财政发行国债,然后央行在二级市场上或直接购买,或接受政府债券作为抵质押品,因而海外主流财政货币化往往对应着银行间流动性宽松。
中国式“财政货币化”可以有三种模式,并不必然意味着流动性宽松。回溯历史,某些特定年份,例如2016至2017年,财政货币化同时银行间资金面收紧。2023年,预算外财政扩张或仍将是财政主流选择。这意味着商业银行及政策性扩表是2023年财政货币化的主要模式。这一模式下,流动性格局或将有两点值得注意:
第一,财政货币化同时央行不必然配合流动性宽松。第二,全年维度,2023年流动性波动率或提高。
风险提示:经济修复节奏超预期,疫情发展超预期,海外地缘政治冲突超预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