宏观经济专题:2024新特点新变化-对我国货币政策目标的再思考
货币政策目标的变与不变:疏通货币政策传导越发重要
(1)最终目标:我们认为,货币政策的最终目标仍是保持币值稳定并以此促进经济增长,在新发展阶段,央行维护币值和金融稳定有利于服务中国式现代化。
(2)中介目标:分为数量型和价格型,着力扩大内需、提升资金效率、适度提升通胀或加强货币政策调控效果。首先,从货币金融指标和经济增速的“基本匹配”来看,近5年社融、信贷、M2增速与名义GDP增速之差缺乏显著规律。
我们认为央行关注的并非眼下单一指标,经济潜在增速也可能作为锚,要从中长期视角观察。
其次,潘行长近期提到“利率水平与实现潜在经济增速的要求相匹配”,这应是价格型中介目标。此前央行货币政策司曾指出真实利率(实际利率)应略低于潜在实际经济增速。具体看,多机构测算2021-2025年潜在经济增速在5%左右,而当前实际利率为4.6%。中长期看,2026年开始,我国潜在增速或降至5%以下,若延续这一利率目标,则实际利率理应继续下行。然而,通胀水平偏低或阻碍实际利率下行。央行通过政策利率引导实体经济融资成本下行,趋势明确,但效率下降,这或是当前货币政策价格型调控的主要阻滞。
(3)操作目标:央行对经济的判断可能影响其货币政策短期操作思路,而政策利率或更能体现央行货币政策态度。2020年5-8月、2022年Q2-Q4两个阶段,前期经济和货币政策环境较为相似,但区别或在于央行对再次宽松的必要性判断不同。2020年下半年货币政策并未明显发力,而2022年下半年央行进行了降准降息。我们由此推断,央行对经济的判断或影响短期货币政策思路。
央行或趋于将狭义流动性和广义流动性的政策目标进行分离。降息降准标志着央行向实体释放流动性,是宽货币信号;而市场利率或是央行综合短期流动性、去杠杆、防空转等多因素调节之后的结果。我们认为当前的货币政策框架下,央行会均衡多个目标,仍以最终目标为锚。常规宽松空间仍有,但或较为有限。2023年以来,国内需求回升偏弱,资金使用效率偏低,存款定期化严重,导致货币政策向实体需求的传导并不通畅,因此疏通货币政策传导变得越发重要。
2024年货币政策的新因素:化解存量债务与财政货币协同
(1)2023年,新一轮地方政府存量债务化解工作开始。我们预计2024年化债进程可能继续推进。一方面,特殊再融资债可能延续发行;另一方面,金融机构或将通过贷款置换、展期等方式进行债务化解。部分重债省市举债行为(例如为基建项目融资)可能受到限制。为维护流动性合理充裕,央行或将在公开市场精准投放货币,为债务置换降成本也可能推动央行再次降息。
(2)加强货币与财政政策协同。Q3货币政策执行报告曾提出,要积极主动加强货币政策与财政政策协同。因此我们预计2024年准财政有望发力,货币将通过降准降息、公开市场操作等方式配合财政投放流动性。
2024年货币政策判断:不改稳健基调,信贷适度扩张
(1)维持币值稳定和金融稳定是央行的两项中心任务。2024年美国进入降息周期,人民币汇率有望企稳,对宽货币的限制或将减弱;而金融空转或在央行的有意控制下逐渐缓解。
(2)“三大工程”和基建或成为推动信贷增长的主要抓手。我们判断可能有近万亿的PSL规模,并假设新增1万亿特别国债,叠加2023年发行的国债可能大部分在2024年使用完成,我们测算撬动的信贷增量预计为4-5万亿元。抗灾国债、PSL有望在1-2季度形成实物工作量;也可重点关注两会之后特别国债的发行情况。我们预计2024年人民币信贷增加26万亿,全年信贷增速或在10.7%左右;预计社会融资规模增加38万亿,社融全年增速约为9.6%。测算2024一季度人民币信贷增速约为9.7%,社融增速约为9.4%。
(3)2024年货币政策或将延续近五年以来的基调:稳健为主,愈发灵活适度。预计2024年货币总体稳中偏宽,因为稳增长或仍是经济工作重心,降息降准皆有可能,降息包括调降政策利率、银行存款利率等。
风险提示:货币财政政策执行力度不及预期;经济超预期下行。